《西华师大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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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与春风一杯酒

   期次:第563期   作者:文学院 奚富荣   查看:60   

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,终于在四月来临之前停了下来,让我得以好好享受这个周末。本想与朋友去河边垂钓一番,却不曾想到吴老伯突然来了兴致,拉着我一起爬山去。

吴老伯是我多年的老邻居,我从小就跟着他走遍镇上的各个大小山头、宽窄溪流。从小就如此,我愿意跟着他,一边爬山一边听他讲着从前的故事;他也乐意带着我,听着我从学校里、网络上看到的奇闻异事。

我回去随意换套衣服,拿上登山棒就出发了。说是登山棒,其实是吴老伯找来的一根大树根割据而成,上面有个缺口可以挂上水杯。

天气正好,阳光被云层过滤了才散了下来,温柔极了。一路无话,走了半小时便到了山脚下,吴老伯同往常一样,停在山口默念了几句“山曰有灵,地曰有神,容我度去,赐我平行”,方才带我上山。

这是村里杨老伯定的规矩。刚开始我们是极不信的,在杨老伯极力要求下,村里人也得行此规矩,我因为年纪还小且长辈在,所以不必行规矩。

走了一阵,到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半山腰。吴老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呆呆地看着山下的犁田,任由山风吹乱他的头发。“这么几年了,杨老头的拜山头,还是说不顺嘴。”吴老伯转过头看着我说。

“可以了,杨老伯不是说了嘛,心诚则灵。”我站起身来,说完又感觉有些不对。

吴老伯喝了口水,看着对面的山上,“是啊,从前都是杨老头带着我们拜的。”说完把水杯放好,“走吧。”

约莫爬了一个多小时,我们便爬上了山顶,仍然是块平坦开阔的地界。或许是很久没人来了,地上都凌乱地长了些杂草,那供人休息的长亭旁边更是杂草丛生。

吴老伯没有休息,放下登山棒就去清理长亭旁边的杂草。我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,同吴老伯一起把长亭旁边的杂草拔除。“杨老头常说‘前人拔草,后人歇息’”,吴老伯说完又把拔掉的杂草放在大树根旁,“生于泥土,还与泥土。”

又是一番工夫,终于清理地差不多了。吴老伯坐在长凳上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“还是老了啊,这就累的不行了。”我把登山棒放在长亭台阶下,“爬山还是这么麻利,哪里老了。”

吴老伯笑了笑,或许是想起些什么。“我昨天好像梦见杨老头了,这老头还向我讨酒喝呢。”

我也笑了笑,想起每次爬山都要带一小瓶“同春”的杨老伯,每到山顶,都要拿出来吸溜一口,“杨老伯就好这一口啊。”

吴老伯又问,“小哥今年几岁啦?”

“二十了嘞。”我回答。

“时间真快嘞,小哥都这么大了。”吴老伯感叹了一声。

又是一阵沉默,我走到外面的台阶上坐下,痴痴地看着远方熟悉却未去过的地方。忽的,熟悉的旋律声传来,转过身去,正是吴老伯坐在长凳上,用树叶吹着那一小段再熟悉不过的旋律。

那一刻,微风也正好吹过,仿佛回到了从前:我蹲在地上玩着蚱蜢,杨老伯一小口一小口地吸溜着小酒,吴老伯吹着调子。那时候的山是那么高,树是那么青,天是那么白。

却又不是了,又一阵风吹过,我试图抓住一缕,扑了个空了。

山曰有灵,地曰有神,容我度去,赐我平行。

山啊,山啊,帮我带一声呢喃去远方。风啊,风啊,容我寄杯酒去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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