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西华师大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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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边的天,眼前的烟

   期次:第563期   作者:学前与初等教育学院 祝宛莹   查看:57   

你见到的炊烟,是什么时候的炊烟?你见到的炊烟,是什么样子的炊烟?你见到炊烟的时候,是和什么人在一起?

泛黄的古卷中,那些文人骚客总是喜欢在落日余晖之际送别,送的是故人;也总是喜欢在炊烟袅袅之际眺望远方,望的是无尽的愁。“渡头余落日,墟里上孤烟。”渡头前,那两张饱含风霜的脸上没有刻意的做作表情,但眼里却装满了沧海桑田。黄昏的太阳即将沉浸地平线,炊烟却在此时伴随着凉风缓缓升起,就像是一部永远没有结局的情景剧,这边幕落,而那边又幕起。挥手,道别,岸上的人,江中的人,消逝在离人的视线中。有时候,自此一别,就是一生不见。远边的天,失了色;眼前的烟,吹不散。

这是古人见到的炊烟,总有一股离别伤感之情。可惜,年少的我,还未尝尽人生滋味,自是不知晓这炊烟竟还有此番意蕴。自小在农村长大的我,见过太多太多的炊烟了。从清晨到晌午,从晌午到黄昏,再从黄昏到黑夜。小时候,爷爷会在小屋后面的地里种菜,我总是喜欢跟着他去,帮不上忙,却也不捣乱,就蹲在那里玩泥巴或者逗蝈蝈,玩得不亦乐乎,也忘了时间。当看到小屋顶上笔直的烟囱里开始冒着白滚滚的烟时,我就知道,奶奶过一会儿就要扯开她那清脆的嗓子,叫我们回家吃饭了。

如果一阵微风吹来,那白滚滚的炊烟就不再是直直的了,它会幻化成各种奇形怪状,奶奶告诉我“这是灶神婆婆来了”。我便直勾勾地盯着那白烟,期待能看到“灶神婆婆”的真实面目。也会想,她是不是也和奶奶一样,身材低矮,面容慈善?或者她也有白头发,像隔壁的阿婆那样杵着拐杖?她是不是像其他神仙那样会腾云驾雾……可是,每次打算看个究竟的时候,爷爷都把我扛在肩上,回家吃饭了。每到饭点,小村总是被氤氲在飘渺的炊烟中,看不清楚它真实的模样了,每家每户的烟囱里冒出了滚滚白烟,风一吹,将小村围裹在里面,与天边的晚霞相拥。

长大后,我开始一个人住阁楼上,窗户恰好正对着隔壁阿婆家的土墙青瓦房。那时候,在学习之余,我总喜欢看向窗外。窗外的景是看不厌的,尽管树还是那棵树,瓦还是那片瓦,可是在四季轮回下,世间万物都在忙着涂粉画眉,所以每次见它们,也都总是别有一番风味。最惹人爱的,就要数下雨天的窗外了。雨落在青瓦上,轻轻地闭上眼去听,仿佛有律动。当睁开眼时,再次看见炊烟袅袅,就好像有一人弹奏着古琴,旁边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翩翩起舞。

在青瓦土墙的映衬下,阿婆家的炊烟总是轻轻柔柔的。它就像一位沉睡已久的美丽姑娘,等着心上人弹一曲唤醒她的曲子。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裙,缓缓地从青瓦上站起来,跟着律动翩翩起舞,时而在树间,时而在云边,让人看着心生欢喜。烟雨,烟雨,我想古人说的“多少楼台烟雨中”也是这番景致吧。这时你已经分不清,哪里是天,哪里是云,哪里是人间了,这烟和雨早已融为一体并相得益彰,地上的人儿而不沉醉在此中了。

少年不知愁滋味,说的也正是这样吧。古人遇见落日炊烟,遇见蒙蒙烟雨,总是不能化解愁绪。我却是欢喜,不知愁滋味。远边天,眼前烟,皆是令人心动的景和说不清的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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